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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醫生的電話很難撥通, 餘幼汐撥了兩遍，那邊也沒有接。
不便過多打擾，她沒有再回撥。過兩天餘玫菱還要覆診, 總有機會見陳醫生。
沒想到晚上臨近十一點，接到了陳醫生的電話。
上來便問是不是受人所托, 未免太不禮貌。餘幼汐照例詢問, 餘玫菱在家靜養的註意事項。
陳醫生雖然是多年資深專家，但是為人和藹耐心, 事無巨細地一一回答問題。
問了三四個問題以後，實在問無可問, 餘幼汐也不想多耽誤老人家的休息時間。這才將斟酌了半天，已經打好的腹稿, 躊躇地問出口：“陳醫生，冒昧問您, 您主動接診我姑姑, 除了臨床研究需要新病例參考, 是不是……還有另外的原因？”
陳醫生明顯被她問地, 楞住了剎那。
電話兩端都陷入到沈默之中。
餘幼汐不由內心升騰起不安，僅憑直覺懷疑, 從而貿然發問, 還是會給人冒失沖撞的感覺。大腦飛速運轉, 思考怎麽和陳醫生道歉, 才能挽救殘存的禮貌和尊重。
不料電話那邊的陳明端，含笑開口說：“……我祖籍南濱，想為當年在國內讀書的母校做一些貢獻。京港有位年輕商人, 上個月聯系我，說他願意無償資助建一座醫學科研實驗樓。”
餘幼汐聽到中途的時候, 已經猜出事情的大概脈絡，尤其當陳明端提到“京港”兩個字……
“他的條件是希望您幫助治療我姑姑。”
陳明端說是的，他語氣稍有愧疚：“餘小姐，作為病人家屬，你一定早已知道，哮喘疾病無法徹底根治。我常年在呼吸與危重癥領域研究，也只能跟你保證，合理使用藥物，可以規範控制病情。不過，既然受人所托，以後你姑姑的病情t都可以咨詢我，有問題都可以直接聯系我在洛城的Medical Group。”
這相當以後在這邊生活，再遇突發情況，可以直接聯系陳明端的團隊，多了一重能夠使她稍微安心的保障。
餘幼汐和醫生道謝，告別掛了電話。
根據陳明端透露的消息，黎晏早已經聯系過他。
上位者的他洞悉一切，居高臨下地審視她的決定。
但是，在此之外，他在知曉消息的那一刻，已經在幫她尋求最佳的解決辦法。
當了他多年的妹妹，自以為相較其他人而言，更為了解他的性格。
他就是外表冷淡疏離，對萬物都淡漠、不屑一顧的不羈性格，內心卻懷揣著滾燙的赤子心腸。
否則他不會在黎祎堯病重時，歸國獨身一人義無反顧地踏入名屹——那片遍布荊棘的叢林。
他何嘗沒有過憂懼，只是他不允許自己後退。黎家秦家的長輩們，還有曹振鳴那群所謂的肱骨，總是指責他手段狠戾果決，不留情面。如果他真的有過片刻恍惚的心軟，恐怕早已經被他們啃食到骨頭都不剩，根本無法活著走出荊棘林，幫父母撐起半坍塌的傘。
要知道那年他才23歲，還在英國讀研。
如果沒有滾燙真摯的赤子之心，他不會孤獨地等她這麽多年，從20歲到26歲，人生縱情歡歌的大好年華。
餘幼汐從未這樣想過黎晏，帶著懊悔和內疚，特別陌生的一種情感。
她辜負了他的愛。
不知道男人們感覺辜負了愛著他的女人，內心會不會泛起這般情感。細膩如水似柳條的女人們，總是會坐立不安地回想逝水年華中的，被她們忽視的點點滴滴，然後更加內疚和心疼。
連他當時說的那兩句切斷情感的言語，也拋之腦後了。只想給他打電話，告訴他，她真的很想念他。
餘幼汐也確實這麽做了。
只是黎晏那邊沒有接電話。
這個情況，她之前沒有遇到過。
黎晏不管有沒有在開會，都會接她的電話。
如果是在開重要會議，他會先點接通再掛斷，立刻給回消息，告知她正在開會，結束以後回電她。
之前在鏟除曹振鳴在名屹勢力的時候，曹振鳴直接雇了人在城南撞黎晏的車。
那時，她正巧給他打電話，聽見電話那頓傳來“嘭——”的一聲，伴著手機飛出以後，摔落在皮座的聲音，聽著通話被掛斷的聲音，她嚇得差點報警。
這次，黎晏沒有接電話，也沒有發來消息。
她不禁開始胡思亂想，不放心地再次撥打他的電話。響了很久，當她以為這次也無人接通的時候，電話被接通了。
“餵，餘小姐，您好。”
電話是何秘書接的。
餘幼汐輕微怔松了下，恢覆問候：“你好，何秘書。”
何秘書語氣溫吞，解釋說：“餘小姐，華匯基金的蔣總一大早來了，小黎總正在和他開團會，他的手機放在我這裏。”
餘幼汐沒有多疑，應說：“這樣啊，難怪剛才我沒打通。”
何秘書說：“是……”
“他大約什麽時候可以結束。”餘幼汐隨口問道。
洛城已經過了半夜零點，如果黎晏會議時間不長，她就等一等再睡。
何秘書說：“抱歉，餘小姐，這個目前我不是很清楚。蔣總他們才剛到……”
餘幼汐說好。
“如果你有急事，我可以幫您代為轉達給小黎總。”
原本她沒想找何秘書幫忙傳話，又擔心自己沾了枕頭就昏睡過去，黎晏反而不放心。於是，還是讓他代為傳達，謝謝黎晏請陳醫生幫忙治療。
何秘書答應說好。
等到結束通話，餘幼汐才後知後覺，似乎哪裏不太對。
何秘書的對答不如平常流暢。
他在黎晏身邊從事多年，能力又是經過層層篩選和大場面鍛煉，無論面對誰都不會語氣遲疑。
一個不曾想過的念頭，湧入腦海——
可能是黎晏不想接她的電話，所以讓何秘書接她的電話。
心中只要有個這個號想法，那麽接下來會有無數次的驗證。
自從來了洛城陪餘玫菱，每天一碰枕頭便能入睡的餘幼汐，破天荒地輾轉反側失眠，直到半夜三點鐘都沒能睡著。
國內馬上中午，餘幼汐握著手機，點亮屏幕又按滅，再點亮再按滅，折騰了很多次以後，還是決定給黎晏發消息。
聊天界面中，他們的聊天記錄停留在一個月以前，那時她還沒有飛來美國。
也是這時，餘幼汐才意識到，他們已經斷了這麽久的聯系。
她中間甚至還給秦婉柔打過兩個語音電話，簡單聊兩句。她問她家常，秦婉柔看她瘦了叮囑她要關心自己的身體。
——但這次，我不會一直等你。
餘幼汐回想起，黎晏對她說的這句話。
她從來沒有懷疑過他這句話的真假。
只是，原來踐行以後的真相，這般令她心中難受。
她望著聊天界面很久很久，看到眼睛在黑暗中酸痛起來，下定決心打出一行字，當機立斷地點了發送。
——哥，對不起。
曾經彼此約定過，以後，如果吵架了，或是她惹他生氣。當她意識到錯誤，給他發一條“哥，對不起”的消息。
她讓他回“汐汐，我想你了”，作為將事情翻篇，原諒她的暗號。黎晏說，他不會不原諒她。
發完消息，餘幼汐等了快半個小時。黎晏依然沒有回覆她的消息。
可是她發完，內心反而安定很多，睡意很快襲來，進入了夢鄉。
她做了一個長長的夢，夢裏黎晏原諒了她。她啟程回京港，他還是身穿那件在衣襟領口設計的雙排飛機扣休閑西裝，抄兜站在接機口等她，見她走出來，挑著唇角，張開手臂迎接她。
後來，發生了什麽，她醒來已記不清，僅模糊知道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。
最後，黎晏竟然陪她來洛城，看望姑姑。只不過，他到了門口反悔了，說站在門柵外等她出來。
千裏迢迢飛了這麽遠的路途，怎麽能只站在門口等呢？她當然不會同意，轉身跑回來，想要將他拉進門。
黎晏的力氣太大了，她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拖不動他。
夢裏的她心想，他真是比黎家老宅冬天菜地裏的蘿蔔都難拔。她咬緊牙齒，用力地拉啊拔啊，一不小心，夢醒了……
看了眼時間，已經上午九點多，京港已經是傍晚。
手機收到了一條新消息，來自微信。噴薄而出的驚喜沖出了喉嚨和胸腔，餘幼汐欣喜若狂地解鎖手機，打開微信查看詳細內容。
黎晏的頭像被推到最頂層，一個顯眼鮮紅的“1”。
可是，餘幼汐看見以後，頃刻內心臟涼透了一大半。
黎晏三個小時前，發了很長一段消息過來，關心之意算是很真誠，她卻絲毫高興不起來。
——不用謝，照顧好你姑姑。陳醫生和我說過，病情已經穩定下來。雖然無法根治，經過規範治療，可以得到完全控制，正常生活沒有問題。至於我答應他的條件，名屹本來就有意投資醫療領域，你無須多想。
手機屏幕上接連滴落上幾滴眼淚。
餘幼汐如驚弦之鳥，趕緊擡手胡亂地抹了一把眼淚。她按滅手機屏幕，踉踉蹌蹌地從床上爬起來，到盥洗室洗漱。
她篤定黎晏一定記得那個約定。
那天真心思考過這個問題，所以在他送她上班的路上，她還絮叨著幫他“覆習”過一次。
因為擔心他吃早餐的時候，只是隨口應付，然而他記得牢牢的。
當時遇到紅綠燈，他還讓她必須給一個獎勵。
那個紅燈時長90秒，他們親了全程。
他怎麽可能不記得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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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醫生的電話很難撥通, 餘幼汐撥了兩遍，那邊也沒有接。
不便過多打擾，她沒有再回撥。過兩天餘玫菱還要覆診, 總有機會見陳醫生。
沒想到晚上臨近十一點，接到了陳醫生的電話。
上來便問是不是受人所托, 未免太不禮貌。餘幼汐照例詢問, 餘玫菱在家靜養的註意事項。
陳醫生雖然是多年資深專家，但是為人和藹耐心, 事無巨細地一一回答問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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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醫生明顯被她問地, 楞住了剎那。
電話兩端都陷入到沈默之中。
餘幼汐不由內心升騰起不安，僅憑直覺懷疑, 從而貿然發問, 還是會給人冒失沖撞的感覺。大腦飛速運轉, 思考怎麽和陳醫生道歉, 才能挽救殘存的禮貌和尊重。
不料電話那邊的陳明端，含笑開口說：“……我祖籍南濱，想為當年在國內讀書的母校做一些貢獻。京港有位年輕商人, 上個月聯系我，說他願意無償資助建一座醫學科研實驗樓。”
餘幼汐聽到中途的時候, 已經猜出事情的大概脈絡，尤其當陳明端提到“京港”兩個字……
“他的條件是希望您幫助治療我姑姑。”
陳明端說是的，他語氣稍有愧疚：“餘小姐，作為病人家屬，你一定早已知道，哮喘疾病無法徹底根治。我常年在呼吸與危重癥領域研究，也只能跟你保證，合理使用藥物，可以規範控制病情。不過，既然受人所托，以後你姑姑的病情t都可以咨詢我，有問題都可以直接聯系我在洛城的Medical Group。”
這相當以後在這邊生活，再遇突發情況，可以直接聯系陳明端的團隊，多了一重能夠使她稍微安心的保障。
餘幼汐和醫生道謝，告別掛了電話。
根據陳明端透露的消息，黎晏早已經聯系過他。
上位者的他洞悉一切，居高臨下地審視她的決定。
但是，在此之外，他在知曉消息的那一刻，已經在幫她尋求最佳的解決辦法。
當了他多年的妹妹，自以為相較其他人而言，更為了解他的性格。
他就是外表冷淡疏離，對萬物都淡漠、不屑一顧的不羈性格，內心卻懷揣著滾燙的赤子心腸。
否則他不會在黎祎堯病重時，歸國獨身一人義無反顧地踏入名屹——那片遍布荊棘的叢林。
他何嘗沒有過憂懼，只是他不允許自己後退。黎家秦家的長輩們，還有曹振鳴那群所謂的肱骨，總是指責他手段狠戾果決，不留情面。如果他真的有過片刻恍惚的心軟，恐怕早已經被他們啃食到骨頭都不剩，根本無法活著走出荊棘林，幫父母撐起半坍塌的傘。
要知道那年他才23歲，還在英國讀研。
如果沒有滾燙真摯的赤子之心，他不會孤獨地等她這麽多年，從20歲到26歲，人生縱情歡歌的大好年華。
餘幼汐從未這樣想過黎晏，帶著懊悔和內疚，特別陌生的一種情感。
她辜負了他的愛。
不知道男人們感覺辜負了愛著他的女人，內心會不會泛起這般情感。細膩如水似柳條的女人們，總是會坐立不安地回想逝水年華中的，被她們忽視的點點滴滴，然後更加內疚和心疼。
連他當時說的那兩句切斷情感的言語，也拋之腦後了。只想給他打電話，告訴他，她真的很想念他。
餘幼汐也確實這麽做了。
只是黎晏那邊沒有接電話。
這個情況，她之前沒有遇到過。
黎晏不管有沒有在開會，都會接她的電話。
如果是在開重要會議，他會先點接通再掛斷，立刻給回消息，告知她正在開會，結束以後回電她。
之前在鏟除曹振鳴在名屹勢力的時候，曹振鳴直接雇了人在城南撞黎晏的車。
那時，她正巧給他打電話，聽見電話那頓傳來“嘭——”的一聲，伴著手機飛出以後，摔落在皮座的聲音，聽著通話被掛斷的聲音，她嚇得差點報警。
這次，黎晏沒有接電話，也沒有發來消息。
她不禁開始胡思亂想，不放心地再次撥打他的電話。響了很久，當她以為這次也無人接通的時候，電話被接通了。
“餵，餘小姐，您好。”
電話是何秘書接的。
餘幼汐輕微怔松了下，恢覆問候：“你好，何秘書。”
何秘書語氣溫吞，解釋說：“餘小姐，華匯基金的蔣總一大早來了，小黎總正在和他開團會，他的手機放在我這裏。”
餘幼汐沒有多疑，應說：“這樣啊，難怪剛才我沒打通。”
何秘書說：“是……”
“他大約什麽時候可以結束。”餘幼汐隨口問道。
洛城已經過了半夜零點，如果黎晏會議時間不長，她就等一等再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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餘幼汐說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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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本她沒想找何秘書幫忙傳話，又擔心自己沾了枕頭就昏睡過去，黎晏反而不放心。於是，還是讓他代為傳達，謝謝黎晏請陳醫生幫忙治療。
何秘書答應說好。
等到結束通話，餘幼汐才後知後覺，似乎哪裏不太對。
何秘書的對答不如平常流暢。
他在黎晏身邊從事多年，能力又是經過層層篩選和大場面鍛煉，無論面對誰都不會語氣遲疑。
一個不曾想過的念頭，湧入腦海——
可能是黎晏不想接她的電話，所以讓何秘書接她的電話。
心中只要有個這個號想法，那麽接下來會有無數次的驗證。
自從來了洛城陪餘玫菱，每天一碰枕頭便能入睡的餘幼汐，破天荒地輾轉反側失眠，直到半夜三點鐘都沒能睡著。
國內馬上中午，餘幼汐握著手機，點亮屏幕又按滅，再點亮再按滅，折騰了很多次以後，還是決定給黎晏發消息。
聊天界面中，他們的聊天記錄停留在一個月以前，那時她還沒有飛來美國。
也是這時，餘幼汐才意識到，他們已經斷了這麽久的聯系。
她中間甚至還給秦婉柔打過兩個語音電話，簡單聊兩句。她問她家常，秦婉柔看她瘦了叮囑她要關心自己的身體。
——但這次，我不會一直等你。
餘幼汐回想起，黎晏對她說的這句話。
她從來沒有懷疑過他這句話的真假。
只是，原來踐行以後的真相，這般令她心中難受。
她望著聊天界面很久很久，看到眼睛在黑暗中酸痛起來，下定決心打出一行字，當機立斷地點了發送。
——哥，對不起。
曾經彼此約定過，以後，如果吵架了，或是她惹他生氣。當她意識到錯誤，給他發一條“哥，對不起”的消息。
她讓他回“汐汐，我想你了”，作為將事情翻篇，原諒她的暗號。黎晏說，他不會不原諒她。
發完消息，餘幼汐等了快半個小時。黎晏依然沒有回覆她的消息。
可是她發完，內心反而安定很多，睡意很快襲來，進入了夢鄉。
她做了一個長長的夢，夢裏黎晏原諒了她。她啟程回京港，他還是身穿那件在衣襟領口設計的雙排飛機扣休閑西裝，抄兜站在接機口等她，見她走出來，挑著唇角，張開手臂迎接她。
後來，發生了什麽，她醒來已記不清，僅模糊知道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。
最後，黎晏竟然陪她來洛城，看望姑姑。只不過，他到了門口反悔了，說站在門柵外等她出來。
千裏迢迢飛了這麽遠的路途，怎麽能只站在門口等呢？她當然不會同意，轉身跑回來，想要將他拉進門。
黎晏的力氣太大了，她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拖不動他。
夢裏的她心想，他真是比黎家老宅冬天菜地裏的蘿蔔都難拔。她咬緊牙齒，用力地拉啊拔啊，一不小心，夢醒了……
看了眼時間，已經上午九點多，京港已經是傍晚。
手機收到了一條新消息，來自微信。噴薄而出的驚喜沖出了喉嚨和胸腔，餘幼汐欣喜若狂地解鎖手機，打開微信查看詳細內容。
黎晏的頭像被推到最頂層，一個顯眼鮮紅的“1”。
可是，餘幼汐看見以後，頃刻內心臟涼透了一大半。
黎晏三個小時前，發了很長一段消息過來，關心之意算是很真誠，她卻絲毫高興不起來。
——不用謝，照顧好你姑姑。陳醫生和我說過，病情已經穩定下來。雖然無法根治，經過規範治療，可以得到完全控制，正常生活沒有問題。至於我答應他的條件，名屹本來就有意投資醫療領域，你無須多想。
手機屏幕上接連滴落上幾滴眼淚。
餘幼汐如驚弦之鳥，趕緊擡手胡亂地抹了一把眼淚。她按滅手機屏幕，踉踉蹌蹌地從床上爬起來，到盥洗室洗漱。
她篤定黎晏一定記得那個約定。
那天真心思考過這個問題，所以在他送她上班的路上，她還絮叨著幫他“覆習”過一次。
因為擔心他吃早餐的時候，只是隨口應付，然而他記得牢牢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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